羊城晚报记者艾修煜
(资料图)
导演刘宇辰
《太空的奇侠基曼》海报
短片中融入了广州街景和城市建设
短片中的变体星矢
草图绘制基曼的角色设定
近期,哔哩哔哩国创动画人扶持计划“寻光”下设子项目之一“胶囊计划”上线。该计划以“刺、欲、喜、幻、麻、泪、燃”七种极致情绪为主题,邀请14支动画团队,创作形式不同且风格迥异的作品。
作为受邀短片之一,《太空的奇侠基曼》(以下简称《基曼》)讲述了热血少年基曼根据自己主观意念,大战“怪头”,想要拯救世界的故事。上线后,《基曼》收获了超百万点击量。
该片背后是一支来自广州的创作团队——禾于文石。日前,羊城晚报记者独家专访了该短片总导演刘宇辰,听他讲述自己借《基曼》向青春致敬的情怀和短片制作的幕后故事,并从行内人的角度阐述了当下广东动画的土壤和“国漫崛起”风潮。
缘起
怀旧与圆梦之作
《基曼》以“大杂烩”的形式集合了希曼、美少女战士、骷髅王、圣斗士等在“80后”童年记忆中留下深刻印记的动画人物,用恶搞无厘头的解构方式演绎了一个全新故事。
刘宇辰表示,随着技术和审美的迭代更新,20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动画风格和特色设计已经淡出大家的视野:“希望通过《基曼》,让已经长成大人的观众在这9分钟里暂时逃离现实,回味童年看动画时的纯粹快乐。”
羊城晚报:请先介绍一下你自己。
刘宇辰:我是宁夏银川人,1988年出生,毕业于天津美院,原来在北京做过影视行业。2012年,我和师兄朱砂来到广州承接游戏相关业务,后来又合伙成立了动画公司。到现在,我们扎根广州10年了。
羊城晚报:《基曼》的创作团队是怎样的?
刘宇辰:这条片子的创作团队大概有60人,分导演、编剧、制片、制作等不同工种。大家基本上都是80后,是来自全国各地热爱三维动画的人。
羊城晚报:这么一个脑洞大开的故事,灵感来源于哪里?
刘宇辰:跟我本人有关系,我本身是很怀旧的人,从小离开家后,一路从天津、北京,辗转到广州。偶尔回家时,会发现家乡不停在变,以前的老房子、老街道基本都没有了。这让我有点伤感,但是人得面对现实,继续向前。好在,像希曼、星矢等这些童年脑海中的动画形象可以寄托我对旧日时光的怀念。
另外,我又喜欢脑洞很大的故事,想在片中加入一些成年人觉得有意思的寓意梗在里面。最终,就选择把“怀旧”和“脑洞”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放进《基曼》里,和观众一起玩起来!
羊城晚报:《基曼》里的元素非常丰富,着手之前就有野心想要把这个短片多元化呈现?
刘宇辰:是的!我很早以前就想去做这种尝试——把以前的动画形象全部合并到一起,放到一个片子里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把二维三维、不同风格的画风杂烩到一起,又会有什么样的可能性?《基曼》实现了我的这个想法。
制作
过程中“边做边试”
《基曼》全片采取风格化三维动画制作,短短9分钟里,包含20世纪30年代美国黑白动画风格、20世纪80年代电视动画风格以及现下流行的炫酷高清的CG效果,而且片中角色众多。刘宇辰表示,制作中要协调影片整体风格,要凝练角色的原著特点,还要兼顾趣味性,并将片中各元素与叙事进行联结,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羊城晚报:项目启动顺利吗?
刘宇辰:一开始,很多团队成员是完全懵的状态,我一顿输出,大家也没啥反应,整个场子鸦雀无声,哈哈。
羊城晚报:那你心里有底吗?怎么带领发懵的团队向前冲?
刘宇辰:有,我很清楚我要做什么样的片子。但挑战是,怎么把我个人感受变成一个故事讲述出来。另外,片子本身的形式比较复杂,怎么把这种复杂形式呈现出来?
我们在前期花费的时间很多,大概去年7月份就着手筹划、写剧本、琢磨分镜、光影色彩设计,还有角色设定。角色设定是磨得最久的一个环节。单基曼就做了上百套方案,我们最终结合了以希曼、柯南为代表的太空野蛮人主题和50年代的早期科幻片的一些设计元素去呈现这个角色。
不过,厘清思路后,制作上的推进就较快,今年5月份正式进入制作,4个多月后就搞定了成片。
羊城晚报:制作环节中的挑战,又主要集中在哪些方面?
刘宇辰:在制片管理方面——影片里一共有9个主要角色,每一个都有不止一个变体,每个角色在不同的场次还需要呈现不同的形态,什么角色搭配什么形态,用在哪些场景和场次里……一方面要尽量保持向原著致敬的画风,还要在不同风格上做一些融合,以免画面元素放在一起过于跳跃和违和。这让制片管理变得极其困难,比我们以往做过的任何项目都要繁琐。
羊城晚报:最后通过什么方法解决了这个问题?
刘宇辰:我们花了很多时间做尝试跟测试,这个“边做边试”的过程很重要。
羊城晚报:团队的哪些技术积累和经验,对本次创作短片动画起到关键助力?
刘宇辰:《基曼》的主要工艺是三维动画,这是我们日常技术积累和人才积累的主要方向。另外,我们给甲方做宣传片也需要创作故事、安排角色互动。所以,讲故事也是我们的长项。我们把这些积累都用在了《基曼》的制作中。
反响
与网友实现“惺惺相惜”
个性十足的《基曼》上线后,不少网友一边大喊“好怪”,一边选择“再看亿遍”,更有人写下洋洋洒洒的观后感,解读片中“和平与战争”“善与恶”等诸多隐藏梗和深层寓意。这让刘宇辰觉得感动和满足:“不仅圆了自己的小心愿,还找到了许许多多的共鸣者,增强了我们做原创长篇动画的信心。”
羊城晚报:20世纪八九十年代活跃在荧屏上的动画形象很多,你遴选入片的这几个有哪些共性?
刘宇辰:共性就是“特别典型”“一下就能把观众抓回到那个年代”。哪怕你不特别熟悉希曼,但是你脑海中大概率会有个“肌肉男举剑互换力量”的卡通英雄形象。包括圣斗士星矢,也是一说大家脑海中便会浮现他穿着盔甲的形象。另外,这些形象的画风比较古早和简朴,现在已经很少见,特别能带来怀旧感。
羊城晚报:B站网友看过后,给出了各种解读和脑洞。你觉得这些解读到位吗?
刘宇辰:说实话,网友的反馈挺令我惊讶,不管是编剧埋藏的梗、我们重塑的内容、还有我的个人思绪,观众基本上全部抓到了,而且解读得都很对,尽管可能稍稍多出一点,但没有太跑偏。我们算是跟网友找到了深刻的共鸣。
羊城晚报:作为创作者,《基曼》有令你感到遗憾的部分吗?
刘宇辰:因为时间关系,有些效果没有做得特别满意,比如说战斗场景本来可以更丰富、视觉效果更震撼一些。另外,由于篇幅关系,我们剪了很多桥段,又用了烟雾等手法去遮盖。但是整体效果我们觉得还不错。
羊城晚报:《基曼》是第一次完全自由和自主的创作,它是否有激起你们更大的原创野心?
刘宇辰:有的,其实绝大多数动画人,归根结底都还是想做些原创的、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我们也不例外,眼下,我们也在跟咏声动漫合作动画电影《落凡尘》。这次借《基曼》尝试了一把原创,也测试了一把我们想做的东西到底有没有受众。网友的正向反馈,让我们更有信心去做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长篇动画。
观察
“国漫崛起”真实成立
近年来,“国漫崛起”成为热门话题。在刘宇辰看来,“国漫崛起”的说法是真实成立的,“它确实给动画人提供了很好的机会,它鼓励了很多动画公司大胆地去开发有品质的内容,而市场上非常需要好作品来满足公众期待”。
羊城晚报:《基曼》中集合了很多经典动画形象,但基本都是舶来品。外国动画对于你这一代动画创作人的影响不可谓不深。在此状况下,我们如何慢慢生长出我们自己的东西?
刘宇辰:影响是肯定存在的,这点毋庸置疑。不过,文化土壤不一样,思维方式就不一样。形象和技术可以学习借鉴,但我们的思想观念、表达方式肯定是中国式的。比如,同样讲“英雄主义”,外国人和我们的定义肯定不同。所以,只要我们动画人沉下心来讲自己的心声,那出品的肯定会是我们自己的故事。
羊城晚报:我们似乎还在片中植入了一些广东元素?
刘宇辰:是的,片中“星矢”跟“雅典娜”的对话,我们用了塑料粤语。一些街景和建筑风格也是参考了广州城区。我们本来就是扎根广州的创作团队,希望能把一些广州风貌呈现出来。
羊城晚报:提起广东的动漫产业,大家往往联想到《喜羊羊与灰太狼》。作为行内人,你觉得近年来广东动画行业有无新变化?
刘宇辰:现在广东动画产业普遍在往更大众化、更偏向成年观众的动画长篇发展。以前,广东的动画人,做喜羊羊也好,做猪猪侠也好,确实靠低龄动画聚集人气、发展壮大,也收获了肯定。但大家也非常希望能做更大众化的大型动画电影,类似《白蛇:缘起》或者《哪吒之魔童降世》这种。通过广东的动漫行业动向,也能实在地感受到“国漫在崛起”。
羊城晚报:各高校的动画专业逐年扩招,很多后来者投身这个行业。对于从业者来说,有何是必不可少的?
刘宇辰:要有拼劲跟强烈的学习欲望,得热爱、得真心喜欢。这样你就会有一个动力,不管加班也好、辛苦也罢,你就想把东西做好,想做一个特别棒的作品给大家看。
羊城晚报:最后一个问题,《基曼》会有后续吗?
刘宇辰:其实,续集内容我们已经有了大体设想。有机会的话,我们肯定是很愿意继续往下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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