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新闻记者 徐萧 实习生 朱一宁
忙碌一整天,49岁的家庭主妇严敏打开了番茄小说APP,看了个广告,得到了40分钟的免费听书时长,躺在床上听起了网络小说。严敏是网文爱好者,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手机屏幕看久了眼睛就会痛,所以从两年前开始,她转为了听书,做家务时听,睡前也听。
像严敏这样的有声读物用户,根据观研报告网发布的《中国有声读物市场发展态势分析与投资战略调研报告(2023-2030年)》统计,2022年中国的有声读物行业市场规模达到了93.7亿元,仅次于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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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机构统计和预测的数字存在一定差异,但无不显示出对中国有声书发展的强大信心——中国即将或业已成为全球有声书市场第一大国。
听书时代,已来。
本文图片 视觉中国资料图
听书的人:爱上听书的理由
在工作、生活的快节奏之下,人们的阅读习惯也随之改变,“碎片化”阅读成为很多人的选择,有声读物的发展就是对当下碎片化阅读现象的应运而生。
严敏是具有代表性的听书人。在她身上,集中体现了听书用户的最大需求:解放手眼、陪伴性阅读以及内容获取的价格低廉,甚至免费。
听书可以把眼睛解放出来,在不适合看书的场合,能够充分利用时间,在听书的过程中,实现同一时间的多线程利用。
“我以前做家务的时候常常感叹,如果单纯把时间消耗在做家务活上面,真的是太浪费了,这是生命的一大损失,直到我发现了听书。”年届四十的曹大姐对澎湃新闻记者说道。
而26岁的小黄,作为一名国企行政人员,平时工作繁忙,很少有可以集中阅读的时间,所以她爱上了听书,“洗澡、做家务的时候都可以听,不耽误。”
解放手眼的另一大场景是经常开车的人。来自福建宁德的新媒体从业者陈松明,因为工作需要,要经常长时间驾车跑现场,这时候他就打开播客,听播主讲解经典或新书,“充充电”。当然,像严敏那样,缓解长时间被手机屏幕伤害的眼睛,而选择听书的也不在少数。
影响人们选择有声读物的另外一大原因是它的陪伴性。
iiMedia Research(艾媒咨询)数据显示,以“调整情绪、安抚心灵”、“轻松娱乐”和“打发时间”为目的的用户总和达到59.2%。
新冠疫情以来,听书用户增长迅速。人们在焦虑、孤独的时候,声音阅读的陪伴性显现了传统纸质书籍不可比拟的优越性。根据喜马拉雅大数据显示,疫情期间,“助眠”入选了夜间搜索量前五的关键词。
但是以“学习获取知识内容”为目的的有声书用户依然是占比最高的人群,达到了四成以上。尤其是随着这届“爱学习”的年轻人成为有声书阅读的主力军,这一比例会更高。
小黄对记者表示,自己听书,主要是听名著,特别是有专业配音的。她觉得听这类读物,可以缓解自己的“知识焦虑”。
从事互联网内容运营工作的小颖,虽然没有“知识焦虑”,但她的有声书阅读习惯明显带有知识性。相比于有声书,她还是更喜欢看书,“可能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的书,在有声书上不是很多。”但对于具有二创成分的读书类播客,小颖觉得有着“自己看文字的时候看不到的深度”。
“我很喜欢的一个播客叫《文化有限》,三个播主就是会定期解读某一本书。”小颖说,《老妓抄》这本书自己看的时候深受感动,但在向别人推荐的时候,就只会说“超级好看”这种简单的表达,“听了‘文化有限’的讲读,就理清了其中的脉络。”
在小颖看来,读书类播客,往往提供的不是简单的重复性内容,而是能够加深理解的思路,甚至是自己没有思考过的方向和全新的价值观。
讲书的人:让听众穿越时空和原著作者进行心灵对话
在喜马拉雅平台上的各类主播中,有声书主播是人数最多的一个群体。他们通过阅读、演播图书作品,让听众在各种生活场景中都可以通过听书的方式获得精神食粮。
据喜马拉雅大数据,有超过300万名主播在喜马拉雅播讲书籍,其中男性占29.57%,女性占70.43%,专辑播放量最大的超过260亿,粉丝最多的有1700多万。
在平台播讲书籍,要具备良好播音的基础和丰富的表演经验。一刀苏苏有。她曾是新疆艺术剧院话剧团的一名话剧演员,在与喜马拉雅独家签约后,主要演播言情类有声书。《九州·斛珠夫人》《花颜策》《王的女人谁敢动》《叔,你命中缺我》《家有王妃初长成》等作品在她的演绎下,书中人物跃出纸面,鲜活地呈现在听众的面前,她也因此在喜马拉雅上收获了大量粉丝,有声书作品的总收听量已近40亿。
对于以讲解为主的书籍主播,更看重的则是对作品的理解。狮子老爸在成为童书主播之前,是电台的主持人、记者,拥有丰富的阅历和广阔的视野。因为讲述风格诙谐幽默、深入浅出,他创立的儿童教育IP“狮子老爸讲故事”,在短短两年时间里,就收获了百万听众粉丝,全网收听量超过了14亿。他表示,优秀的主播,可以让听众穿越时空和原著作者进行心灵对话;好的演播、好的改编、好的解读,可以让听众和作者产生一种共情。
在各类有声读物平台上,不仅有阅读原著的有声书主播,演绎原著的知名配音演员、声优,还有不少解读好书、推荐好书的年轻播客。
比如由青年作家魏小河的“不止读书”,是与其书评集《不止读书》同名的文化类播客。播客则是书进一步的延伸,每期主播会选择一本有意思的书来解读其背后的文化、历史以及作者想表达的更深层的内涵。
90后女孩天音是名校社科人文专业出身,也是在bilibili拥有千万播放量的UP主。由于长视频的整体发展瓶颈,进而转战喜马拉雅播客。作为泛文化娱乐播客,她的“元音不发音”关注的面向很广,但基本不离这届年轻人关心的话题。她希望通过她的年轻向、女性向内容,为有声读物市场注入活力和新的可能。
年轻人成为有声读物市场的主力军,播客深受他们的喜爱,使得像“小宇宙”这样的新兴播客平台得以强势崛起。2020年3月上线,仅仅一年半,小宇宙的用户数已超过百万。
做书的人:要对行业起到引领作用
有声书,其实不是新鲜事。
在中国,一个较早的源头是街头说书。但是真正意义上的实体有声书,应该是1994年,高等教育出版社音像中心出版发行的《世界名著半小时》磁带。当时的有声书主要以磁带和光盘为载体。
2000年以后,有声书逐渐从实体往网络平台发展,涌现出“听书网”“天方听书网”“静雅思听”等一批听书网站。相比于中国有声书市场的蹒跚学步,此时的美国有声书的销售已达8.71亿美元。
从2012年开始,移动端有声书平台陆续上线,喜马拉雅、懒人听书等成为最早入局移动有声书领域的平台,后续则有蜻蜓FM、荔枝FM等。
真正让中国有声书市场迎来爆发的是2016年的“知识付费”。知识付费的直接变现,打破了原有广告、打赏的天花板,为移动音频市场带来了转机。彼时,头部主播的月收入可以从几万元一跃而为上百万元。
近几年,随着用户习惯的养成和多元内容的拓展,中国有声书市场迎来了井喷,用户数量和市场规模双双翻了一倍。
而作为有声书市场的重镇,喜马拉雅在2022年前三个季度的全场景月活跃用户突破了2.82亿,其中移动端是1.22亿,物联网、车联网和第三方平台则是超过了1.6亿。
在内容上,喜马拉雅基本上把市场上热门、经典的题材都进行了有声演绎,累计播放时长超过700亿小时。这里面既有经典的网文IP,如《鬼吹灯》《斗破苍穹》等,也有知名的出版物,如《易中天中华史》《明朝那些事儿》等。有些重要作家,如蒋勋、刘心武、紫金陈、马伯庸等,喜马拉雅则会进行直签合作。
4月20日,琼瑶生日之际,她最后一部长篇小说《梅花英雄梦》的有声剧在喜马拉雅上线。为了达到精品力作的要求,喜马拉雅汇聚了一众顶级制作班底,所有CV均有线下棚录经验,并且配音演员阵容强大。制作团队还精心打造了偏饱满的声场设计和BGM铺垫,让听众沉浸在影视化的视听场景中。
“我们希望多出精品,尽量达到行业最高的标准。”喜马拉雅IP策源与供应链中心总经理陈恒达对澎湃新闻记者表示,作为有声的重镇,喜马拉雅要对行业起到一定的引领作用。
在陈恒达看来,有声书和非有声书并不是竞争关系,而是同一个 IP 的上下游环节。一些重点 IP的有声化,往往是在其出版之后,也可能是出版和影视改编之前。图书、有声书、影视它们之间会互相加持、相互引流,形成一种协同效应、驱动效应、互补效应。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根据iiMedia Research(艾媒咨询)数据显示,在问及“看完某本书或某部影视剧之后,您有多大意愿去收听它的有声书?”时,39.7%的受访用户表示“比较愿意”,28.6%的用户表示“非常愿意”,持积极意愿的用户所占比重相对较高。
“有声书的发展,在全世界范围内的增速都是比较明显的。”对于近年来对于有声书在某些方向上已经饱和的说法,陈恒达认为,这并不代表有声书市场出现了问题,实际上,目前来看,更多的是“很多赛道上用户需求往往是没有得到满足的”。
“个别赛道相对比较饱和,其实存在着优中选优的问题。这些赛道的用户非常呼唤精品,比如说少儿的内容、历史的内容。”
(本文参考了姚科技《90后上喜马拉雅做书评播客:像朋友一样陪你读书》、芥末堆看教育《从混沌到秩序,四十亿有声书市场嬗变》等报道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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