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师文静

舞台唱跳乘风破浪,沉浸情感式探案,妈妈奶奶光芒四射,女孩也可以展现力量和智慧……满屏的女性综艺扎堆推出,“她力量”势头不减。女性综艺火了好多年,依旧是综艺市场顶流。今年女性综艺主打“全女性”概念,从明星嘉宾阵容到议题设置,再到节目风格定位,都在女性垂直分类上做到极致,以符合当下的女性价值追求,最大化迎合女性受众。“全女综”有啥看点?又有哪些进步?

全类型发展

(资料图)

2015年的“女神”生活体验秀节目《偶像来了》,以展现女性偶像的个人魅力、自我超越精神,开启新一轮女性综艺热潮,多年过去了,女性综艺不但没有落寞,而且以一股又一股创新之势,吸引观众眼球。在女性综艺的垂直分类上,之前的节目大多集中在情感观察类,比如《妻子的浪漫旅行》《新生日记》《婆婆和妈妈》《姐妹俱乐部》；职场观察类,比如《上班啦妈妈》；舞台竞技类,比如《乘风破浪》《姐姐的京剧团》《加大码美丽》；经营体验类,比如《姐姐妹妹的武馆》《乐队的海边》；脱口秀类《听姐说》等。以往节目中,女性综艺已经与京剧、脱口秀、乐队、习武等流行元素相叠加,而今年形成扎堆势头的全女性综艺,也更加注重类型创新和主题边界的拓展。

“全女性”叠加推理元素。推理综艺、悬疑剧是当下的热点,女性综艺也是热点,全女性+推理+职场的综艺顺势而出。全女性剧式沉浸推理节目《女子推理社》由戚薇、张雨绮、李一桐等组成“好好好推理社”,展开“程拉拉失踪案”“主播毁容突发事件”“裁员维权案”等推理,节目以连续的剧情故事,环环相扣的悬疑,细致冷静的女性视角为特色,节目还利用全员女嘉宾情感更细腻的特征,做足了情感铺垫和表达,让观众与女嘉宾一起共情、流泪,这是区别于其他推理节目的特色。该节目口碑不俗,收获一众推理迷观众。

以多元画风拆解女性议题。全女性阵容户外游戏真人秀《漂亮的战斗》正在播出,五位女艺人组成“漂亮团”,挑战由当代年轻人烦恼幻化而成的“烦恼兽”,节目的主旨就是击碎对女性的“偏见墙”,撕掉女性身上那些简单粗暴的标签。该节目主打可爱、低幼、青春化,节目对女性议题的呈现也很梦幻,比如让“绝爱星球”上与爱绝缘的居民们重新敞开心扉,拥抱爱情,让“娃娃星球”的娃娃们冲破审美偏见和桎梏,不被唯一的审美标准与刻板印象所困等,以可爱、活泼的画风,诠释女性话题。

此外,正在播出的《求职高手女性职场季》聚焦女性职场,将“女性”与“职场”两大元素结合,勾勒出新时代职场女性的群像。谈话类节目《展开说说》以四位熟龄女性视角,畅聊一些感情、职场、社交类女性话题。刚回归的《妈妈咪呀》展现“母亲”这个群体的多元面貌,鼓励母亲们勇敢迈出找寻自我的步伐。待播的《花花嘻游记》《月月加点辣》等更是主打轻松、年轻化的女性综艺。

打开话题度

简单的女明星真人秀综艺,已落伍于女性观众的情感需求,女性综艺想要打开关注度,首先得有新的女性议题、女性价值观看点才能吸睛。

“多元化”嘉宾选择,带来多元化、新颖话题讨论。正在播出的《乘风2023》以及之前的《乘风破浪》等,在话题营造上一直令其他综艺望尘莫及。相比之前的节目,《乘风2023》依旧有部分女嘉宾负责承担“回忆杀”,但多元化的选角,更是打开了话题维度。多元化视角方面,节目邀请了古早剧《回家的诱惑》中的秋瓷炫、李彩桦来打造古早CP怀旧热点,确实吸睛；蔡少芬、贾静雯等演员的老剧角色也再次被提起；对标去年王心凌老歌怀旧潮的徐怀钰,虽未能引发回忆杀,但意外以表演“划水”、舞台不专业的形式出圈。该节目邀请的多位外籍嘉宾,是开播前的重要噱头,开播后也确实拓展了话题度:中国演员龚琳娜给日本女歌手美依礼芽吃折耳根,中国演员蔡少芬教越南艺人芝芙中文,打开文化交流的话题,而目前来看,节目最出圈的流行文化交流或许是美依礼芽歌曲《极乐净土》引发的二次元文化讨论。本季《乘风2023》胜在话题丰富、新鲜,虽然节目开播前很难预测哪位女星会带来巨大流量,但多姿多彩的多元化明星阵容,为多元性话题做了准备和铺垫。节目组也顺应话题度,排播上更注重话题凸显的小组的舞台表演。

《女子推理社》《漂亮的战斗》《展开说说》等综艺,更像女性题材剧一样,玩转花样和节目形式,聚焦多元女性议题,冲破叙事困境。《女子推理社》通过剧情案件来呈现职场歧视、职场性骚扰等各类女性议题,女性破解女性案件,沉浸式演绎推理过程,还科普日常生活中的合同纠纷、虚假宣传、过劳现象等,节目兼具推理游戏玩法、悬疑剧情、现实社会议题等元素。《漂亮的战斗》打破“女生就做不了这工作”“女生化妆不就是给人看的吗”“女生适合读文科”等社会对女性的刻板印象,呈现女性的勇气与智慧、多元魅力。

价值观变迁

有女性经济洞察报告显示,女性用户在内容平台的渗透与粘性都很强,庞大的女性用户是平台内容的主要受众,这要求能独辟蹊径彰显女性价值力量的作品,才能吸引女性用户。

追溯更早的综艺,能看出此类节目女性价值观传递上的变迁。更早的女性综艺节目曾设定或呈现“恶女”,聚焦女性关系中的“腥风血雨”。几年之前《妈妈是超人》《不可思议的妈妈》《妈妈听我说》《婆婆和妈妈》等扎堆的“妈系”节目,以及《女儿们的恋爱》《幸福三重奏》等情感类节目中,女性依旧处在复杂的亲缘关系,女性作为妈妈被各种各样的烦恼、焦虑所困扰,作为女友也有很多情感困扰,需要自我反思、自我成长。而到了《妈妈,你真好看》《上班啦妈妈》等节目,女性开始有了家庭关系之外的追求,希望有自我展示的舞台,发挥个人魅力。而到了《乘风破浪的姐姐》《姐姐妹妹的武馆》《听见她说》《姐妹们的茶话会》等节目,女性不再是某一社会角色,节目开始注重倾听女性作为独立个体的内心独白,开始在节目口号上彰显女性力量,鼓励女性尊重自我选择与梦想,追求实现自身价值。综艺节目中女性群体的形象也从单薄的、带有刻板化的形象,过渡到个性的、鲜活的女性形象,女性价值观的变迁也是顺应社会发展的,当大众开始认同女性挣脱家庭束缚,到职场、公共领域展现自我价值时,综艺节目也会精准定位这一议题。

从最新作品来看,在女性综艺价值观的呈现上,甚至不再过多地呈现女性之间的竞争、对比关系,而是强调突出女性间的互帮互助。比如,《漂亮的战斗》就是女嘉宾一起去反击对女性的刻板印象,大家一起演绎、讨论和剖析各类议题,呈现多元的“女性美好群像”。从女性舞台竞技到以奇幻的方式打造女性“团魂”,让女性互助、抱团,通过各类游戏设置呈现女性的智商、情商、体力、耐力。可以看出,女性综艺在寻求价值观表达和立意上,越来越当下、新颖,其实就是越来越逢迎、投合女性观众群的需求,最大化地吸引女性观众。

女性多元话题、女性价值观上的这些变化,让所谓“全女综”呈现不一样的特色。总的来说,女性综艺在女性议题设置、女性形象呈现、节目风格定位上,越来越细分和深化,“全女综”更多地彰显女性综艺是做给女性观众看的,客观效果就是削弱了女性综艺中投男性所好、迎合男性凝视和审美的东西。

迅速同质化

全球范围内全女性综艺都很火,《女高推理班》《地球游戏厅》等外国节目在类型上的创新,都开拓着女性综艺的边界。而作为快销产品,女性综艺的最大问题是一边在快速创新,一边在迅速雷同化、同质化,进而失去新鲜感。

比如,当下的节目用不同风格包装,来呈现多元化的女性议题,但这些女性议题观众并不陌生,甚至是女性题材剧已经集体拆解了无数次的话题。观众能一眼“看穿”这些主题所要表达的主旨,就失去了一些期待值。同质化内容重复开发,就无法继续取悦女性观众。而因为篇幅原因,一些节目对这些女性议题的设定和讨论,其实也是浅尝辄止、隔靴搔痒,脱口秀、谈话类女综是“纸上谈兵”,女性职场类节目中的女星更是无法共情普通女性,而追求审美多元、女性力量的舞台竞技又带着天然“逆龄美”等女性凝视,严肃议题与娱乐效果难两全。节目口号所提倡的女性价值观,被高声喊出来,又轻飘飘地放下。女性议题、女性意识呈现,本身更多的是流量,带动女性综艺不断革新和崛起,在这些节目中,观众能真正共情的女性情谊、柔软的力量,其实并不是很多。

不可否认的是,这些女性综艺提供了流动的女性话题和越来越新锐的女性价值观,让更多女性话题进入更大范围的视野展开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