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新闻记者 杨茜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白色城堡》近日在湖南卫视收官,豆瓣最终落在7分。从这部剧开播以来,热度就不算很高,不论是因为观众看了太多医疗单元剧,还是演员不够大牌,没能挤进热搜,总体而言,按照剧集本身的水准而言,这个结果有些遗憾,可以提前预定今年的遗珠之作。
《白色城堡》剧照
作为一部医疗剧,《白色城堡》在当下同类型剧集足够“卷”的情况下,依然在扎实地拍急诊室的故事,人物关系单纯,从拜师学艺开始,内心炙热的王扬鸣(彭冠英 饰),师父是路易(涂松岩饰);为人谨慎的刘非(熊梓淇饰),师父是祖闻达(高鑫饰)。整部剧集中讲述师徒四人在医院中的磕绊成长,医生从新手紧张到痛苦面对生死再到心灵上的成长,无论是真实感、专业性还是对生死问题的讨论,《白色城堡》都可圈可点。
导演杨文军很看得开,“我们可以选一个更有流量的演员,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至于未来能发酵成啥样,或者是说过几年大家能重新翻出这部剧看,这就是创作者觉得很欣慰的事了。”
《白色城堡》的几位主演
医生的累
导演杨文军有一个学医的小侄女,从北大医学院博士毕业以后,进了理想的医院实习轮转。等一年的轮转期结束,再次见到杨文军,她说自己最终决定留在医院的戒烟科。杨文军很惊讶,“你这10年容易吗?在我心目中你应该在最危急的地方救死扶伤。”言下之意他很失望。小侄女很委屈,她告诉杨文军,这一年轮转下来,发现自己真的不适合做最前线的医生,因为急诊对体力的要求太强了,一天只能睡几个小时,有的时候甚至没得睡,如果体力跟不上,反而是耽误病人。那一刻杨文军很受触动,他从这时才知道医生有多累。
杨文军在一个朋友聚会上结识了一个心外科的主任,饭局未开始,主任对着餐厅一个路过的小伙子突然说,你是不是某某的儿子,小伙子有些惊讶,说的确认识这位主任。主任说,“我不仅认识你父亲,我还摸过他的心。”杨文军被这句话背后的力量震撼,一直记着,“他摸过另外一个人的心,那得是一种什么样的情谊。”
这是导演杨文军拍摄《白色城堡》前,和医生这个群体打交道时最受震动的两个时刻。
因此,当他看完合伙人推荐的原著小说,立刻决定要改编,首先一开场就体现了真实度有多高,“故事开头选人,不是大家想象中用学历,而是说要求‘人高马大’,身体好,因为要在急诊室。”这和小侄女的感受完全吻合。其次,小说对医生这个职业的描述也很立体,“想象中医生要么是一丝不苟的,特别认真负责,要么就是有一些负面的东西,但是像这样把四个活生生的医生写得都特别生动,和我接触到的医生很像,每个人有自己的优缺点,情谊又比较动人的,很少见。”
后来,这两个时刻都被编剧张蕾写进了剧本中。
王扬鸣在手术中按着孟骄阳的心脏。
编剧张蕾是内蒙古人,是杨文军的师妹,也是原著作者生活中相识的朋友,当初在小说未完稿前还给过意见,很快就答应了接下改编的任务。由于小说本身有原型人物,张蕾马上进入北京安贞医院,成为医院编外工作人员,跟着医生和几个原型人物共同工作,打成一片,开始体验生活。
通常来说,编剧体验生活只是作为一种补充辅助手段,感受一下氛围,但张蕾是慢热和踏实的风格,一进医院就是五年,这中间甚至和安贞医生共同经历了几次疫情高潮。五年和医生们同吃同工同熬夜,给张蕾很大的触动和启发,剧中极其真实的台词、新手医生的状态、对生死的感悟,都来源于这五年中张蕾感受最深的部分。
“最开始对医生,特别是急诊医生的生活,感受最强的就是累,他们是以一种我们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工作强度在工作,我当时还开玩笑说,原来都不知道世上有这么不开心的职业,因为它就是在你各种疲劳的极限下,还要继续压榨体力和精力,还要有极高的智商和情商来处理一切突发的事情和自己情绪的问题。原来我们会以为辛苦就是一个物理的概念,今天干一件事或者干两件事,但是其实医生工作的强度是超乎我们的极限的。”而这种累到了一定极限时,可以激发内心极大的能量,“当你工作强度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都有一种想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感觉,我可以牺牲掉我的个人休息利益去救人,可以不考虑任何事,只要能救人。”
这也是她写主角王扬鸣的初衷,之所以要设定主角热烈的性格,正是要体现其保持初心的不易,累可能会让人不再认真,不再一丝不苟,其他职业此时懈怠一些无伤大雅,但医生却一分钟也不能松懈,“人不能以一个完全圣人的标准来要求别人和自己,然后你才能够感受到这份工作真正的伟大之处在哪儿。它不是一时的高光时刻,它是天天月月年年甚至一刻都不能疏忽,这些生老病死麻木的时候,我们没有再用当年的热情和同理心去对待病人了,这是一个人性或者同理心的考验,是一个客观存在的永恒终极命题。”
《白色城堡》剧照
除了累之外,最重要的是,张蕾在医院里切身体会了“生老病死”。
“虽然我们都觉得是编剧有一定的想象力,但让我们单用想象力是没有办法感受到那么强烈的情绪的,‘生离死别’这4个字,我们可能每个人都会使用,但当你真的看到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瞬间消失,家属站也站不住,说话的语气都不能顺畅的时候,冲击还是非常大的。有一次我在采访的时候看到一个女儿躺在病房,医生告知她母亲没有救治希望的时候,还是觉得很难承受。生老病死是在人心坎里最软和最脆弱的地方,人会非常无力和无望。”重新回忆起来,张蕾甚至还会哽咽动容。
“但是你又总觉得有很多温暖和昂扬的东西是可以支撑人活着,温暖和善意的力量也是无价的。”张蕾所说的温暖和善意来自医生。
能见到故事原型对张蕾来说帮助极大,“你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人,他又给了另一个可以去看待这个问题的角度,这种交叉中会有一些新的收获。尤其是多一些色彩和味道,观众说这个人物怎么说话这么葛,其实这都是原型人物身上原生态的东西。”比如路易的原型,“他总能找到你最意想不到的地方来气你,个性太鲜明了。”
从当下的影视行业角度讲,花五年去体验生活,然后完成一个剧本,是非常奢侈的做法。杨文军和合伙人也着急过,但张蕾坚持这么做,“我们的体验,不是说走马观花去看一件新鲜事儿,而是跟你的主人公们一起长期生活在一起,能让自己的反应能够真正进入到人物的内心。更重要的是了解一种生态,这个人群他们想要的是什么?他们恐惧的是什么?他们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他们的父母兄弟孩子,他们有什么样生活中的难题,他们会怎么面对这种生态,了解深了之后,会让这个剧更有一些真实生活的记录。艺术创作不同于商品生产,它没有办法有一个明确的预期,只是一边体验一边去决定。”
事实证明,这五年给剧本增添了真实的质感,新手医生第一次操刀后的呕吐,医生对病人没有展现出来的关心和感受,以及医生这个群体自身的生活,会出现的心理问题,都在剧中一一体现。
在安贞医院五年,张蕾总结,“有时候医生比我们想象中更高尚更伟大,甚至有壮烈的色彩,但有时候又觉得,他们也就是我们中间的普通人,非常幽默可爱亲切的人,感受还是挺丰富的。”
《白色城堡》剧照
编剧笔下的“莫比乌斯环”
着手开始改编后,张蕾写了四五稿,主要是因为风格选择和人物塑造两个难点。
“开始被卡住了很久,我在寻找真实和戏剧之间的界限。首先,观众会对医疗剧有一种认知,我们希望看到更多符合社会现实,甚至有一定深度的内容,但是我们同时还要兼顾戏剧性和情感的强度,让人们觉得这种戏剧性是从生活中长出来的,而不是编剧硬加进去的,其实是费了很多考量,也在开始的几稿中也一直在调这个度。比如说我们一度创作过一稿,男主人公也不是上来就救人,他按照大多数医生一个真实的成长经历,一直在努力,但是他并没有做到什么惊人之举。我们在稿子中也试过这种写法,然后发现它可能足够真实,但是又缺乏一种戏剧性的刺激。”
经历了四五稿后,最终张蕾决定先还原原著,“它毕竟是来自一线医生多年的生活体验,只要能够保留真实的内容,就足够打动人,只是根据电视剧的特性,进行了一些裁剪和强化。”
张蕾认为,情感强度和情节强度的平衡,是所有改编影视都会遇到的问题,“电视观众在这么多年高戏剧性情节的磨练下,已经对情节性和情感属性有了特别高的要求,如何在电视剧中让人觉得既真实又不乏味,是一个挑战。我感觉,戏剧和生活中是一个莫比乌斯环,我们一步一步从一个时空走向另一个时空,怎么能让过程顺滑,最终能够完成一个奇观的呈现,其实是一直在调整的。”
谈到有没有对经典医疗剧有参考,张蕾回答,五年的相处是最好的故事底色,她甚至没有做什么技术处理。“以医疗人员为师,以生活为师,不是说别人写过的不能再写,因为我们的人物关系是不同的,它生长出来的故事就是不会一样的。”
《白色城堡》剧照
成立医疗组预拍真实手术
有观众评价,《白色城堡》是近几年医疗剧中专业性上的佼佼者,这不仅要归功于原著,导演杨文军也对此下了功夫。他从拍摄一开始就组建了三人导演组,其中谢律导演就专门负责医疗这一部分,他比所有人都要早去医院,跟数所医院大大小小的主任级医生都处成了好朋友。
谈及此次拍摄,杨文军介绍,他们在国内医疗剧中有个创新之举,“开拍前,谢律导演带领预拍队,拿手机和DV把每一台重要的手术全部用医生实拍一遍,因为心内手术很难看见,导丝都是走在血管里,所以比较抽象难以理解,看视频是最直观的。一台手术模拟下来就得两三天左右,他们花了20天左右时间专干这一件事,然后剪出来,提供给演员看,演员一下就能get到了。”
杨文军表示,这个过程非常耗时耗力,以前的医疗剧基本没有这个举措,“这个预拍的做法,有点像拍要求比较高的动作电影。”
同时,这个医疗小组也一直在剧组中,负责审查每个案例,“有的是心内,有的还结合了心外,有的还结合别的科室,他们会指定不同的主任来跟我们做专门的沟通。”
医疗组对真实性的贡献很大,杨文军举例,“医疗上的一些规矩,从北京到地方医院要求不一样,比如急诊科病房案例,说是没有病情处置权的,但是我们在地方医院时,急诊科大夫就是救人性命的,如果需要紧急手术,急诊科大夫想都不用想一定会上。所以理论上,医疗细节我们都经过了不同层级的医生医院考核。”
又比如,剧中外卖小哥身体内除颤器漏电,王扬鸣直接在救护车上开刀,看似有点假,但这是经过医疗组讨论的,“一开始写的和最终呈现的有一些出入,当时专家们给出了不同的意见,包括最后怎么样能够把导线恢复,都经过了来来回回推翻重新设定,因为剧本当时写的是救护车堵在那了,但照理说必须马上开胸,我们导演组就商量说,既然都已经在救护车上了,那把车开起来的急迫性更高,视觉张力也会更强,后来经过重新调整,最终变成了在救护车上的一个手术。其中有理想的成分,但不是想象。”
杨文军认为,正是在专业细节上的高度真实,让观众对剧集有了些宽容,当偶尔出现一些理想主义的情况,观众也会选择接受。
原著是由一个一个案例组成,编剧张蕾并未做大的改变,但这几年,单元医疗剧确实不少,这不仅会造成观众觉得重复,在案例上也的确容易撞。张蕾能做的就是调整案例顺序,“观众的欣赏习惯也需要循序渐进,尤其是情绪属性的调节,当你觉得案例特别悲惨或者沉重的时候,就需要一些抚慰人心的东西,情节可能有些平淡的时候,就需要一些更震撼人心的东西。”
杨文军也知道案例容易重复,他尽量做到能避开就避开,但也有避不开的,大学生打篮球吃口香糖呛进气管的案例,就在其他剧中出现过,他纠结后选择保留,“我说好像诉求点不太一样,那场戏我本来想删,但是涉及王扬鸣跟他师傅的挑衅,还是保留下来了。其实原著小说是最早提到这个案例的,比其他医疗剧还早。”
大学生打篮球吃口香糖呛进气管的案例。
千千万万医生加起来,就是王扬鸣
王扬鸣作为全剧的中心主角,张蕾和杨文军都非常重视。张蕾对原著里王扬鸣这个角色做了调整,原著里这个角色一上来就是技能满点的人,而不是像现在横冲直撞却疏于实操。张蕾解释,这个调整是为了与观众的贴近感,“我本人在体验生活的时候,非常好奇这些医生是怎么成长成现在这样的,整天与死神搏斗,还要宠辱不惊,所以我想把这个故事变成一个医生的成长故事,也就是一个职场菜鸟的成长过程。”
杨文军认为,张蕾对王扬鸣的改编是一个很大的贡献,也是他认为当下诸多单元类医疗剧情况下,《白色城堡》的独特之处,“张蕾说,医生里面可能没有王扬鸣这样一个人物,但是中国千千万万医生加起来就是王扬鸣,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王扬鸣的优秀和闪光,她希望整个故事有一定燃的力量,而不只是一个叙述日常或者只是煽情。我看到评论里好多学医的学生,或者医护人员,挺受王扬鸣这个人物激励的,这一点我们真的做到了。”
在选角这一块,饰演其他医生的演员都和杨文军相熟,较早定下了,只有主角王扬鸣找谁是个问题,“小说里王扬鸣是比一般人高一头的,这就特别难找了,局限性很强。第二个,他得是北方人,能满足这几方面要求的演员本身就少。”后来机缘巧合,杨文军看到了彭冠英的一部戏,身高和感觉都符合,且演技也有爆发力,见面之后,他定下彭冠英。
《白色城堡》剧照
杨文军回忆,最早他想象中的王扬鸣是热血的,是健步如飞的,但是彭冠英进组后给出了不同的呈现,“他演出的王扬鸣身上多了一种东西,有的时候有一点点怂,有一点点逗,有一点点倒霉蛋的劲儿。”杨文军反倒觉得有意思,让这个人物更饱满了。
杨文军最想放进剧中的感受,也是通过王扬鸣这个角色说出口的。拍摄的时候,选的医院场景中,天台的形状特别像一艘舰船,对岸是一个大山坡,山坡上有一些小房子,到了晚上万家灯火的时候,王扬鸣在天台上,帮不了患癌症的老人家,他非常难过,他像在诺亚方舟上,想救对岸的人,他说,可是我的船太小了,拖不动。杨文军回忆,安贞医院急诊危重症中心的主任在参加首映式的时候,看到这一段眼眶湿润了,“主任告诉我,她多么想再多救一些人,但是从现行医疗制度也好,医患人数比例来说也好,可能真的救不了那么多人,心里会特别难过,把想救又救不了的痛苦拍出来了。我觉得这是对我们最好的褒奖。”
王扬鸣用诺亚方舟来形容想救人的心情。
他和张蕾共同把信念和希望放在这个角色身上,这也是他最想通过这部剧传达给观众的想法,“现实生活有时候是比较残忍的,但是我们心目中必须有一团火,无论在任何一个岗位上,得有这团火来激励你。我的戏,主角身上都有浪漫主义不顾一切的特质,我觉得人活的就是一个希望,就是不顾一切,对我来说,这个命题很重要。”
当下电视剧更流行现实主义题材,也是多个奖项在鼓励的,尤其是医疗剧,但主角王扬鸣的确身上带有浪漫主义色彩,无论是保有初心,还是对待病患的态度,是一种理想的存在,这也是编剧张蕾本意所在,但这种浪漫主义和理想主义在医疗剧中似乎不好体现,杨文军认为,医疗剧本来就不是非得体现残酷和现实。“美剧也好,韩剧也好,医疗剧都有不同门类和风格,不只是现实主义的,我们只是选择了更理想一些的风格,编剧写出了鲜活的人物,角色感染力强,也很好。”他常常去看网友评论,开播前也担心过网友挑刺其中一些理想的部分,但没想到观众对他们很宽容。
“说实话,咱们的观众真的更挑剔一些,比如说同样是医疗剧,《良医》里一个大厅里面有人晕倒了,医生直接拿烈酒给人家消毒,直接就拿玻璃开刀,要是国产剧这么拍,肯定被人骂死了。所以我也担心过,会不会一开播就让口碑没了,但是后来发现,只要其他细节足够真实,再加上扎实表演,观众是能够接受的,这一步的尝试做对了,一个医生医术高超、有责任心,身上还有勇气,不顾一切要去救人命,打动了观众的心。”
编剧张蕾则对此思考得更多,她并不觉得理想主义就不好,“医疗里现实的问题存在是正常的,但存在这不意味着对,还是应该看到一些我们更向往的公平和正义的东西。医生对患者的关怀,其实是体现在生活中各个地方的,我们经常见到那种当家属已经完全心神不宁的时候,医生帮患者家属递一个椅子说两句,不是职业范畴内必须说的话,都会让人觉得说生活还是很美好的。只能说,理想主义还不够,我们要想让观众看到这个理想主义是如何实现的,哪怕一丁点的实现。”
话题延伸到目前已经不算讨喜的医疗剧上,观察这几年的国产剧,医疗剧上一次创造观看热潮已经过了五六年,这几年优秀的医疗剧不少,但均无法再引发声量足够大的讨论,到底是创作瓶颈还是观众审美的改变?
杨文军认为,当然首先是医患矛盾这个点很难展开,弄得不好就会真正激发矛盾,“这次张蕾写的时候也很纠结,她经常在医院看到一些病患的困难,但她也不希望最后拍出来给医生形成了压力。”有评论讲到剧集对原著的删改,杨文军解释这是基于当下舆论环境,“我们谈过好多案例,最终还是放弃了,从国内播出环境来说,有的时候你的用意是这样的,但一旦广泛传播以后,带来的社会影响力是不一样的,最后舆论发酵起来以后,对整个行业造成很大的冲击,所以我们相对严格。”
其次,当下的医疗剧一直被部分观众诟病添加感情线,这确实是观众审美的变化,但编剧张蕾认为,不能矫枉过正,“我们有时候有点魔怔,但是事实上情感也是我们每个人现实生活的一部分,甚至这一块可以好好发掘,回避反而不真实。”
杨文军也颇有些无奈,“现在大家会觉得为什么不都写医疗?为什么要去写家庭生活?为什么要写爱情?我也很为难,前10集我还担心一点烟火气都没有,观众会不会觉得这几个人是架空的,都没有真实生活,因为真实生活中,他们这个年龄段都有婚姻、家庭、爱情、生活。”他表示,确实没想到有观众对前面20集那么喜欢,恨不得把所有情感生活都删了,但从现实角度出发,只有一季拍10集的美剧敢这么做,“现在的影视公司不太能够承受得了,只有做出体量,才能够拿到那么多的资金。我们这个戏的拍摄非常奢侈,在演员身上并没有花多少钱,但搭景光影,专门组织医疗队预拍,这些都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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