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汇报记者 宣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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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在第二十届中国国际数码互动娱乐展览会上体验技术进步带来的巨大震撼。 文汇报记者叶辰亮摄

昨天，第二十届中国国际数码互动娱乐展览会（ChinaJoy）在上海新国际博览中心落下帷幕。本届展会规模盛大，横跨11个展馆，展出面积突破12万平方米，合计入场人数达到33.8万人次。

这不仅是全球玩家的盛会，也如同一面镜子，映照着游戏产业的最新动向。伴随着全球范围内对ChatGPT等前沿技术的关注，人工智能（AI）成为本届展会数字科技创新主题展区最闪耀的“明星”。中手游《仙剑世界》引入AI技术，为玩家提供“万物皆可交互”的沉浸式体验；“行者AI”通过2分钟涂鸦创作与10分钟图生图迭代，帮助游戏图形设计师等大幅提升工作效率……据中国音像与数字出版协会理事长孙寿山透露，我国超60%游戏企业应用了AI技术。新技术，正在以不可忽视之姿驱动游戏产业变革。

ChinaJoy虽已落幕，由此引发的讨论仍在继续：未来，AI会彻底颠覆游戏产业吗？

科技赋能，生产效率提升可达到90%

毫无疑问，游戏是受技术创新驱动的产业。在本届ChinaJoy上，头部大厂纷纷亮出AI“新招”。腾讯旗下游戏《王者荣耀》与AI lab团队合作深化多智能体博弈研究，通过“开悟”研究平台，寻找新技术覆盖行业场景的可能性；网易建立起多个研究院、实验室，致力于研发多项人工智能技术，并在游戏工业化全流程中跑通；完美世界将AI技术应用于研发管线的多个环节，并自研创作虚拟数字人。

AI应用为游戏行业带来的最直观改变是生产效率的大幅提升。据网易公司高级副总裁王怡透露，目前在网易，语音生成、原画生成、视频动捕、模型生成等多个关键生产环节，人工智能带来的工作效率提升可以达到90%。“之前，我们某个项目的进度是一年时间不到10%，但在用了这套AI技术工具之后，两个月超50%的进度已经做完。”在完美世界联席CEO兼总裁鲁晓寅看来，AIGC（生成式人工智能）提升了游戏的策划、音频、美术、程序等环节的生产力，压缩了游戏整体项目的研发周期，也大幅降低游戏制作成本，对游戏行业是个颠覆性的变革。三七互娱总经理徐志高介绍，使用AI制作游戏角色原画，时间可以压缩至原来的三分之一；通过AI完成动作捕捉、从视频转化为3D动作只需要不到20秒。中手游联合创始人冼汉迪直言，计划在今年年底前，公司将利用AI把外包成本降低50%-60%，人员成本支出降低10%-20%。

此外，AI技术有助于提供更优质多元的用户体验。比如，用AI让NPC（非玩家角色）“活”起来，通过对NPC表情、声音、对话等的训练，可让其在不同情绪、不同环境等状态下像个“真人”一样主动跟玩家搭讪聊天。360智脑总裁张向征认为，AIGC可以重塑“数字人”概念，释放新需求。“有了个性化、定制化的知识库之后，数字信息会更符合设定，而不是用大模型本身去‘胡说八道’。有人设，有记忆，有灵魂的‘数字人’，最终的应用场景将会非常多样。”据测算，未来游戏对于AI产业的拉动规模持续增加，预计将从2023年的315.76亿元上升至2030年的1038.1亿元，年均增长率约达16%。

AI“创作副驾”，还不具有颠覆性创意能力

伴随着新技术在游戏领域应用的不断增加，不少游戏创作者、开发者都有类似的困惑：“我们会不会被AI取代？”

对此，Unity中国总裁张俊波的态度较为乐观，他认为原画师、游戏策划、3D建模等相对流程化的岗位可能被替代，但AI无法贡献创意，需要人类给指令才能发挥作用。“AI只负责解决问题，并不会主动提出问题。”他提醒，运用AI生成制作，有可能造成游戏策划的相似性和资产的同质化，因而游戏开发者需要在玩法上投入更多资源和注意力。

事实上，对于人工智能，行业内许多人仍在“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目前，AI在内容生产上还不具有对人类颠覆性的能力。”创梦天地联合创始人关嵩认为，游戏企业应更务实地将AI作为一种生产工具。微软大中华区Azure事业部总经理陶然表示，游戏开发创作是人类主导的创意行为，先进技术是辅助人类的AI“创作副驾”，但永远不会替代人类进行游戏的开发和创作。“人类一直是主导，而且永远是主导。”

业内普遍认为，AI技术将进一步释放密集型劳动，让从业者的精力聚焦创意。当下，行业正处于AI与人工进行耦合的状态，可能催生新的工作岗位。比如，网易伏羲人机协作平台“有灵”为退休老人、残障人士等提供游戏副本创作、智能NPC、AI捏脸等工作。2024年，该平台预计将为全社会提供10万个就业岗位。“游戏产业已经走到了技术守家、人才发家、场景跨万家的关键转型期。”王怡预测，在AI技术加持下，普通人也可以加入数字内容创作队伍，成为游戏产业重构的新生代力量。